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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再遇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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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樹遍布,桃花盛開,樹與樹之間間隔著又高又粗的柱子,柱子上雕刻著一個仙女的飛天圖……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闖我桃女仙宮,放我宮中罪人。”我尋聲望去,前方的一座桃花座上坐著一位妖媚的女人,手裏拄著一根桃木杖,混身上下全是綾羅綢緞,珠光寶氣的,甚似一個妖後,真想不到仙也有這種。

“我哥不是罪人。”

好月的聲音,我回頭一看,好月和冰宮好君都讓仙繩給捆著被押了上來,被推倒在我跟前。

“劫,對不起,連累你了。”我搖搖頭。

“宮主,我妹妹並非有意闖宮,她心中實在是牽掛著我,才冒犯了您,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一個孩子計較。”冰宮好君焦急地為好月求情。

“我沒錯,為什麽要她原諒,只是一顆桃子而已,至於嗎?人間有言‘得饒人處且饒人’,你身為天外仙,連這點胸襟都沒有,你還有什麽資格坐在那上面。”好月大聲地駁道。

“放肆,你好大的膽子。”

不妙。我立刻撐開了結界,只見桃火縈輕輕地杵了一下桃木杖,杖頭竟飛來流星一樣的花瓣,好強的力道,我又增了一分力,可那力道太強了,再這樣下去,我也頂不了多久。

“劫,我來幫你。”說完好月念咒幫我築結界。完了,結界散了。

“好月。”冰宮好君大叫,用身體壓住好月,可一瞬間一道力保護了我們。

“宮主,手下留情。”

這聲音,是那個和尚。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我旁邊。好月倆的繩子也被解開了。

“師父!”倆人驚喜地叫道。

“思凡大師,你不是來替這三個敝宮的罪人說情的吧?”

“是的,我思凡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既然宮主已知我的來意,不如賣和尚我一個面子放了我那兩個不懂事的徒兒。”

“還有劫。”好月飛快地叫道,好像生怕她師父忘了我似的,這個丫頭真真是的。

“行,既然思凡大師替你們求情了,我也不勉強了,我桃火縈大人有大量放你們一回,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必須給你們一些小小的懲罰。”

“什麽懲罰?”冰宮好君嚴肅地問,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不光是他,我也感覺毛毛的。桃火縈奸笑著,瞅著我們。

“我要削減你們的壽命。”

什麽?不對,仙不是長生不死的嗎?雖有歲月輪回的成長,但生命是無盡的,她怎麽削減他們的壽命,難不成她想除了好月和冰宮好君的仙籍,可她沒這個權利,她到底想幹什麽?

“宮主,不好吧,你可沒有那個權利,除了他們的仙籍。”

“我有說過要除他們的仙籍嗎?冰藍色!?哼,那個冰藍色的九尾不是仙吧,我只削減它的壽命。”

“是嗎?”我冷冷地說。

“不可以。”好月大叫。

“噢,為什麽不可以?”桃火縈奸笑著,讓人不舒服。

“因為……因為……”

“說不出理由嗎?那我要……”

“除了我的仙籍,不要削減劫的壽命。”

“好月。”冰宮好君吃驚地看著好月。

“好月,謝謝你,但是我想不用了,我……”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讓劫受傷。”好月大聲地打斷我,看著冰宮好君。

“那就動手吧。”

“等等。”我大叫,可是好月還是把自己的奇靈仙骨給廢了,自除仙籍。隨即冰宮好君也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奇靈仙骨也廢了。多少人想要成為飛仙,這兩人倒好,自除仙籍。

“哥哥,你幹什麽?”好月痛心的抱著冰宮好君,眼角含著淚水,可冰宮好君卻笑著深情地對好月說。

“好月已經不是仙了,我當這個仙也沒什麽意思啊。”他的笑容裏充滿了幸福,可是我覺得那裏面不止有幸福還有別的。

“可是我們自除仙籍,到頭來還是要受到聖皇的懲罰,而且我們都不是仙了,娘親怎麽辦?”好月哭著說。

“好了,好了,別哭了,都已經不是仙了,想那麽多也沒用啊。”

“嗯~”好月輕輕地捶了冰宮好君的胸膛一拳,冰宮好君心疼地抱緊了好月。我們在思凡的保護下回到了天月冰宮,那兩兄妹見了冰宮愛愔一面,可是從頭到尾,冰宮愛愔都不說一句話,好不容易說句話,卻是讓好月走,讓冰宮好君留下,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只是知道那個什麽聖皇的看在月神的份上並沒有怪罪好月他們。那個時候,天月冰宮的靈氣很濃,很沈,有種舍不得的感覺,不知道是好月的,還是冰宮好君的。

我們每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出生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家庭,註定要走不同的路,但是不管中途出現多少阻礙,我們最終都會回到屬於自己的軌道上,這仿佛是上天註定的,而我和主人註定的相遇,就像一塊指示牌,冥冥中指引著我和好月相遇。

“哇,好棒啊,我終於名正言順地離開神界,可以毫無顧忌地到人間玩兒了,我宣布我冰宮好月現在是一個塵世之人。”我和好月正在飛往人間的途中。

夜好靜,只有耳朵邊呼呼的風聲,人間都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著銀色的光芒,一片清冷中有種淡淡的溫馨,不知道望星谷是否還是跟以前一樣。

“哇,好漂亮啊,劫,你看,是滿月。”好月忽然背對著大地飛翔,欣賞起月亮來。

“我從來不知道在塵世看月亮是那麽美,實在是太美了,真不敢相信,我一直住在那裏面,嗯~,不知道娘親和好君哥哥在幹什麽?”

“才剛走一會兒,就想他們了啊?”

“不是,如果我想他們,隨時都可以回去看他們。”

說著她又轉身迎著大地飛。等等,這是什麽聲音?笛聲?是笛聲。

“劫,你聽,有個很好聽的聲音,是笛聲。”說著好月笑著尋聲而去,我叫她,她像沒聽見似的,然後我們在一個山頭落地。

“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這個地方那麽空曠,對了,山頂上。”好月恍然大悟地往山頂走去,好像忘了我……

“劫,走快點兒。”

“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呢。”

“怎麽會呢?”她轉過身對著我倒著走。

笛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悅耳,好月的腳步也越來越快。

山頂上。懸崖邊。一個熟悉的身影闖進我的眼裏,悄悄地撞擊著我腦海深處的記憶。我們站了良久,欣賞這段似曾相識的旋律,難道在我封印的這十八年裏,我忘了什麽嗎?笛聲隨著動人的尾聲結束,我看見他突然往後仰,才知道他在大口大口地咽酒。他在抽泣。

“飛羽,飛羽……”

什麽?這是主人的名字,難道他是……

“你好,你的笛聲真好聽。”

他緩緩地回過頭,披散著的頭發在風中飄動,兩耳旁散落著一撮撮白發,眉宇間透著憂傷,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好月不說話。果真是他,司徒彥卿,司徒彥卿。

“司徒彥卿”我狂叫起來,似乎嚇了周圍的生靈一跳,雀飛鳥竄,就連好月也被嚇到了,她問我怎麽了,可是我要怎麽回答她?我該怎麽回答?司徒彥卿,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我沖向他,可他卻毫無防備地直奔好月,好月喊我叫我,可我還是沒辦法控制我自己將司徒彥卿打下了懸崖,我趕過去,一道靈光閃過,是好月,她抱著司徒彥卿飛上了山頂。

“劫,你為什麽打他?”好月急切地問。

“他殺了我主人,我要殺了他替我主人報仇。”

“什麽?”好月看了看她懷裏的那個沈沈的卻緊緊抓住她手的男人。

“怎麽會?我想應該有什麽誤會吧。”

“誤會?我親眼看見的還會有錯嗎?好月你讓開,不要阻攔我。”

“不行,你不可以傷害他。”

“你再不讓開,別怪我不客氣。”她用堅決的眼神看著我,這讓我很生氣,於是我幻出一個大火球,可是,可是,我看著好月的臉,看著她的臉……

“啊——”我在一聲狂叫中,把火球仍在了峭壁上,一下子山下燈火通明。

“飛羽,飛羽……”

山中的茅草屋。

夜色醉人,讓我感覺漂浮不定,似乎這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麽的虛幻,我很混亂。好月在茅草屋裏給司徒彥卿療傷,而我卻在這外面給他們把風,真好笑,這人怎麽都殺不死的。

“劫。”這個聲音是……我回過頭看見冰宮好君站在茅草屋頂上,開心地笑著,像是脫離了什麽束縛似的,解開封印就那麽開心嗎?

“你高興什麽?被解除封印就那麽高興嗎?”

“當然了,這樣我就可以天天和好月在一起了。”

“聽你這話……”

“別扭是嗎?實話告訴你好了,我喜歡好月,我要娶她,一輩子和她在一起。”他毫無顧忌地說,好像他可以那麽做,他一定要那麽做一樣。

“你腦袋壞了吧。”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告訴你好了,我和好月不是親兄妹,好月不是天月冰宮的人。”我看著他,接著聽他說,

“我娘說,好月是一塊星雲魂結合滿月之力而誕生的,她的肉體來自環月扣的靈力,就是她手臂上的那個扣子,那個環月扣上有個秘密。”

“什麽秘密?”

“不知道,我娘就讓我告訴你這些。”

冰宮愛愔!她是想告訴我好月就是我的主人嗎?是這樣吧!當年我是親眼看著主人化作星雲魂飄上月亮的。太好了,好月真的是主人,可是那個秘密到底是什麽?冰宮好君會不會知道故意不告訴我,不會,他不會的,他那麽關心好月,絕對不會不知道冰宮愛愔這麽做對好月是多麽的重要,他不會瞞我的。

“劫。”

“幹什麽?”

“不可以告訴好月哦。”

“我知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黎明悄悄地來臨了,天邊也泛起微微的日光,不過那輪明月還掛在天上毫無離去之意。在靜悄悄的等待中,天亮了。

“我去找食物。”我說著,便扔下冰宮好君一人飛走了,一路上經過曾經那和主人一起作樂的城鎮。這裏什麽都沒變,就連那潭湖水也沒變,我從湖面飄過落在湖邊和十八年前一樣帶著冰藍色獨特的傲慢走進城裏。一路上人們都看著我議論著。我偷了一些食物就走了,我心裏好像一直牽掛著好月,回去的時候有點急,不知道司徒一醒來,看見眼前這倆兄妹會有什麽反應。快到了,冰宮好君不在外面,我推門而入,那三個人竟然傻乎乎地坐在那裏楞著相互看著對方,氣氛差極了。

“幹什麽?氣氛這麽差,吶,食物。”我把食物仍到他們中間。

“姓司徒的……”

“她是不是飛羽?”他突然大聲地對我叫喊。

“不是。”我斬釘截鐵地回答他。

“可是……”

“可是什麽?長得像的人多了。”

“那他呢?是湍雲對吧。”他指著冰宮好君說。

“不是,他叫冰宮好君,你沒看見他們兩兄妹都是銀發嗎?”

“不可能,不可能,呃——”他突然捂住胸口,看來他不僅頹廢了十八年,靈力也廢了十八年,那種程度的攻擊也能讓他傷成這樣。好月連忙扶著他,用靈力為他減輕痛苦。

“劫,看你昨晚把他傷成什麽樣了。”

“你心疼啊?”

“是啊。”好月隨意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讓司徒彥卿的反應好大,他含情脈脈地看著好月,好月也被看傻了,一下子回過神來。

“幹嘛這樣看著我?”

“你真的不是飛羽?”好月搖了搖頭,司徒彥卿的眼淚便順著他的臉頰滑落,這一幕看得我生氣,他有什麽資格流淚,他有什麽資格。

“你哭什麽?你別忘了,我主人是你殺的,昨天要不是好月,我一定殺了你。”我生氣地怒吼著,他卻低著頭什麽也不說。我本以為他會解釋的,怎麽?他默認了,也對,是我親眼看見的根本就不需要他默認。

“劫,是不是你誤會了。”

“誤會?好月,我不跟你談這個,司徒彥卿你聽著,我不會像你一樣無恥,趁人之危,我會等你傷好了,與你決一死戰,你最好記住我的話。”我轉身離開屋子。

“能不能告訴我,那個人……”冰宮好君隨我走了出去。

“那個人叫司徒彥卿,也是我主人曾經一度以為可以廝守一生的人。”

“那他為什麽要殺你主人?”

“我想是因為冰藍之血……”不對,他不是因為冰藍之血,若是因為他想飛仙,當初他殺了主人之後,應該會吸取主人的血才對,可是他沒有,而是被主人傷後匆匆離去,換作是其他想飛仙的人,一定不會就此罷手,那可不是一個小誘惑,那會是因為什麽?對了傷口!主人不是傷過他嗎?一定會有傷口的。

“餵。”冰宮好君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想什麽呢?那麽入神。”

“沒什麽?”

“是嗎?對而來剛才你去找食物的時候,他叫我湍雲,而且他看起來很激動,他的表情告訴我他很震驚,他怎麽會有那麽大的反應?”

我能說嗎?我能告訴他,他其實是個喝了冰藍之血而飛仙轉世的人,他是和那個姓司徒情同手足的兄弟,我可以告訴他好月是主人的轉世,我可以告訴他曾經那個慕貞湍雲是為了好月前世一個叫翛飛羽的女人死的嗎?我看著他那倔強卻凈如清泉的眼睛真讓我想不明白,慕貞湍雲到底是你欠了主人的還是主人欠了你的?

“不知道,應該是你長得很像他的一個兄弟吧,就像好月長得很像他的……他的女人一樣。”真不知道該怎麽說。我轉過頭看著他那稍微有點吃驚的表情,真的好讓人擔心,主人,我到底該怎麽面對他們?

“劫。”好月從屋裏走出來。

“他怎麽樣了?”冰宮好君問。

“睡著了,不過,好君哥哥我覺得很奇怪,我一見到他心裏就難受,有種說不出來的心痛,我好像對他……對他……”

“有種莫名的憎恨嗎?”我說。

“憎恨!?”這兩個字好像很刺耳似的,嚇了好月一跳,她開始發抖。冰宮好君連忙抱著她,安慰她,讓她不要再想那些事。然而冰宮好君卻對我投來懷疑的目光。哼,我也知道,我的話令人懷疑。

一眨眼傍晚了,晚霞像是等待了千萬年的女子在天邊徘徊,遲遲不肯離去,染得這一片林子像醉了似的迷人,暈黃著讓人胡思亂想。

“小心點。”好月扶著司徒彥卿從屋裏走了出來。

“哇,好美啊,原來太陽也可以這麽美,我還以為只有月亮最美呢。”

“是嗎?”他笑著說。

“吃果子。”冰宮好君突然從天上飛下來,仍了一個果子給我,我叨在嘴裏,嚼了嚼,咽了下去。

“吃完了,給我去洗澡。”我說。

“啊?!”三人楞了。

晚霞未去,依然在天邊徘徊著,微光蕩漾在溪水裏泛著粼粼的光彩,真是動人,就是有兩人很煞風景。

“餵,你不是傷得連洗澡的力氣都沒了吧?雖說你是個三十出頭的老男人,沒我這麽年輕氣盛,好歹也是壯年啊。”

“小子,年少我就不教你了,不過我可以教教你什麽叫做氣盛。”

兩個裸男竟然就這樣在溪水裏打鬧,完全不顧自己的身份,一個是月神的兒子,一個是過了幾十個年頭的人,真讓人替他們感到臉紅,但是我很高興,很高興主人的真心沒有白付給司徒彥卿,他的背上沒有傷痕,甚至連一點小傷疤都沒有,主人,原來你當初說的是真的,不是為這個混蛋說情,殺你的人我會找出她的,然後殺了她替你報仇。

“劫,在幹什麽?”好月過來了。我下意識地用靈力把石頭堆成一面墻,擋住那兩個男人,然後看著好月走過來。

“洗個澡而已,搞什麽神秘。”

“是神秘,一個女孩子走到男人洗澡的地方像話嗎?”

“有什麽不像話的,一個是我哥,一個是老男人,怕什麽?”

“誰是老男人啊,啊?臭丫頭。”司徒彥卿大叫道,仿佛回到了十八年前。這十八年他是不是白過了?

“你說誰是臭丫頭?”然後好月二話不說掀倒石頭墻,再然後發生了一件慘事。三人大叫之後,兩個男人被一個女人用雷咒轟得到處裸奔,現場是慘烈得很啊,我都不忍目睹了,太慘烈了。

“站住,不準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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